耳朵疯掉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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兴趣爱好广泛 意识到了自己极差的坑品 决定只写短篇

【双花】one 15

一段时间的比赛,之后是春节了,汉族一年之中最重要的节日。家人团聚,是了,家人团聚,如果说冬休还有借口的话,这次躲不掉了。气氛还是比较奇怪。

年初四去小姨家,姨父开车来接。四个人坐在车上东拉西扯,谈得最多的就是张佳乐找对象没有。父亲本来就不是一个话多的人,整天坐那里笑嘻嘻的,但是车上感觉他有些于话题脱节,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。母亲倒是老样子,但是给人没来由地感觉看到了那个骗他去相亲的人。

车子开向的不是张佳乐记忆中的小姨家,说是搬家了。车越来越偏僻,好像是什么厌倦了城市的喧嚣去体验乡村的宁静。

对话暂停了,没什么好说的,张佳乐在这安静中闭上了眼。再张开眼时对自己所处哪里一无所知。窗外的景色陌生得很,杂货店、五金店,标准的小镇的样子。大概是因为春节的原因,街上没什么人气,店门都关着,灰蒙蒙的,让人不免觉得有些压抑。

张佳乐心里七上八下,跟打鼓似的。下了车,姨父热情地揽着自己,谈一些没有营养的家常话,谁家生了个孩子,哪家离婚了,不外乎是这些东西。具体说了什么,张佳乐已经记不得了,但他记得自己僵硬的背,记得姨父拍自己让自己放松。在看到一个拦着铁丝网,大门口写着疗养院的戒备森严的地方,周围的一切声音都变成了嗡鸣。

院门口的人穿着黑色的制服,冷冷地盯着自己,喉咙口发干,感觉像是被蛇盯上的猎物。

“我们这也是为你好。”这句话像惊雷,穿过了嗡鸣声砸到自己面前,也像是发令枪响,张佳乐撒开腿奔了出去。

自己的围巾被姨父扯住了,勒住喉咙让他眼前发黑,天旋地转,感到一阵恶心。他脱下围巾接着跑。

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——跑。离开这里,让他们找不到自己。太多的情感还没来得及涌上来,他只知道要跑。他听到身后追赶的声音,可是不敢回头,耳膜一阵阵的疼,难过得很。

他好像在这一片混乱中听到了母亲的撕心裂肺的声音:“张佳乐,回来啊!”

他不能被追上,被追上,就意味着没时间干任何事了,他不能再打比赛,不能再见到想见的人。可是他真的不知道该往哪里跑,两条腿机械地交替着,掠过了街边一家家店,整个街道只有逃亡者和追逐者渐渐变短的距离。

没过多久,张佳乐就觉得累了,那种心脏和肺都不知道是哪里疼的累。每一次心跳、每一次呼吸都像刀割一样,冬日寒冷的空气顺着口腔进来,再从口腔出去,化作白雾向身后飘去。渐渐地感到力不从心,控制不了自己的四肢,可是自己慢一点就觉得身后的人离自己近一点。

张佳乐往小路跑,在各种巷子转弯。大路跑不掉,小路可能跑进死胡同,但这是唯一的希望。他希望自己的运气能够好一些,至少现在好一些,把之前二十几年的幸运值都攒到现在用也无妨。

可是他跑不动了,真的跑不动了,他的下半身仿佛陷入了泥沼,每前进一次都是那样困难。喘着气,四处张望,希望在这短暂的时间差里找到一个容身之所。

没有。

没有。

没有。

张佳乐有了放弃的念头。他想认输了,打出GG退出游戏,随便吧,无所谓了,他尽力了。他觉得鼻子一酸,可是哭不出来。反而想笑,可是嘴正在尽责地寻找氧气,他都不敢想象自己现在的面部表情有多么狰狞。

那里!有一个小巷可以躲一下。他先回头一看,他们还没有拐过来,忙藏在杂物里面。

张佳乐深呼吸,尝试将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变轻。但他发现自己做不到,慌乱地用手捂住口鼻。如果现在被发现,小巷还有一个方向可以跑。可是一旦坐下了,张佳乐都没有信心自己可以再跑起来。

听到脚步声了。他无助地缩在一个角落里,捂着口鼻,听那声音越来越响。真的很少能感受到这种感觉,充满绝望又满怀希望。他感觉自己在冰川上,他感觉自己在火山口,感官好像都已经失灵了,只有越来越快的心跳和快控制不住的尖叫。

张佳乐没有宗教信仰,是个无神论者,他从没有这么后悔过这点。他向每个自己所知道的神明祈祷,上帝、佛祖、安拉,随便吧。拜托了,救救我。

来了,就在旁边。

他的神经紧绷着,像拉满的弓、像绷紧的橡皮筋,快断了。恐惧和自己的双手让自己喘不过气,眼前是飘着雪花的电视机。

走了,往前跑了。

张佳乐有些劫后余生带来的不真实感,捂着嘴的双手忘记放下来,就这样呆呆地坐在地上。视线还是比较模糊,太阳穴一突一突地跳,鼓膜随着脉搏震,渐渐找回了四肢的感觉,但是很难受,还不如没有。

他想尖叫,压制住了,但没压制住喉咙口的哽咽和无声的嘶吼,声音像一张撕裂的纸。自己仿佛一只困兽,想要寻找出路,却无能为力。

今天天气不好,一整天都是灰的,连惨白的太阳都没有。现在是傍晚时分,天色愈加暗了。周围破败的小房子遮掩了许多光,穿堂风在小巷里“呼呼”地刮,塑料袋发出“刺啦刺啦”的声音。

呼吸和心跳渐渐平稳了,风顺着领口往脖子里面灌,整个人都冻僵了,意识脱离了躯体在寒风中飘,也被吹得像太平间的尸体一般凉。

张佳乐又听到了脚步声,下意识中猛地抬头,往那个方向看去,看到一个穿着制服的年轻人也在看着自己。

他慌张了起来,跳起来捂住对方的嘴巴,把他撞到墙上。直觉告诉他这么做,对于接下来的发展,张佳乐也无计可施。

他张开嘴,又闭上,反复几次后:“帮我离开这里,我给你钱。”

年轻人眨了眨眼,瞟了眼张佳乐颤抖的手,思考了片刻,点点头。

“不叫人?”

年轻人又点了点头。

张佳乐慢慢地把手放开,上下打量这个年轻人。

“我找到唔……”年轻人大喊了起来。

张佳乐又乱了手脚,连忙捂住年轻人的嘴。年轻人挣扎了起来,已经耗尽体力的张佳乐不是他的对手,很快局势朝另一方倾斜。一切发生得太快了,张佳乐根本没办法思考,下意识地不停反抗,感受到击打却感受不到疼痛。混乱之中,他抓住对方的头,往墙上一磕。

对方没了动作,软绵绵地顺着墙滑下去,翻起了白眼。张佳乐吓傻了,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。愣了片刻,手颤颤巍巍地去查看对方的伤势和鼻息。没外伤,还活着。

他双手合十,对着对方连说几个“抱歉”,想着之后付他医药费,转身想跑,摔了一个踉跄,顾不上疼痛,爬起来接着跑。

之后遇到了一人开着车,应该是回小镇过年的。支付宝转了钱,就让人家开车带自己走。

“那疗养院逃的吧。”

“嗯……”

看自己不想搭理他,确认了张佳乐大概不是什么坏人,开车的人也不说话了,也不知道具体往哪里开,就向着进城的方向走。

张佳乐裹着衣服看着窗外,调整了几下坐姿,呆坐了一会儿,双手摊平,迷茫地看着手心。过了一会儿,把手机掏出来,这才发现很多来自父母、姨父的未接来电。苦笑了一声,嘴角拉出了一个难看的角度,有些庆幸自己的手机一直是静音。

这时,母亲的电话进来了,屏幕上是她的名字和一张大大的笑脸,好像是前几年春节拍的。

张佳乐等电话自己结束,把三个人的手机都拉黑。天色全黑了,刹那间整个世界陌生得可怕,车窗外掠过的橘色的路灯和黑色的树像异世界的城墙。他应该感觉到被剥夺一切的恐惧,被背叛的愤怒,被欺骗的伤感,想用自己所知道的最恶毒的语言诅咒一切。可是没有,他什么也感觉不到,像是被按了暂停键,只能感觉到眼眶干涩酸胀。

他揉了揉眼睛,在通话记录里找了一个号码拨出去。

“喂。”听到孙哲平的声音真的很让人感到安心,虽然是在一个陌生人的车上,都给了自己回家的错觉。

“张佳乐?”

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
“张佳乐?”

他应该说些什么,不然对方会以为是误碰了,就把电话挂掉。

“谢谢。”他突然非常感激自己能够听到对方的声音。

“发生什么了?你还好么?”

“我……没事。”

“你听起来很糟糕。”

“没事没事,真的。这两天……睡懵了。”

“你在谢我什么?”

“有你很好。”

“……要不要我过来?”

“不用不用。”

tbc

我没有存稿啦哈哈哈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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